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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文艺鼓劲 助力抗疫】遂宁文学工作者创作散文期待春暖花开!

愿早回平常,春暖花开

◆ 邹燕


这个春节没有过年的样,若不是满街红灯笼提醒。口罩时时把气息逼到眼镜上,潮气使得眼前模糊,脸部温热,冰雪融化时也会这样朦胧不清。

我生活的地方冬暖夏凉,有满山植被与河流溪水,空气清新,没有雾霾,一年四季都不需要戴口罩。早年也是戴过口罩的,那时在藏地,口罩是御寒之物,厚厚的纱布隔着零下几十度的气温,口罩上覆盖厚厚的冰霜,头发眉毛也覆白霜。成年后为去敦煌买过口罩,漫漫黄沙没有口罩遮蔽,唇齿会受不了。这个年,一场病毒,让我,我的家人,我家乡的人,我们的国民都戴上了口罩。买不到口罩的除外,也有人有口罩不愿意戴或随意套在脖子上。

若不是这场意外,按计划是大年初二外出旅行。先去安仁喝一杯咖啡,那里有一家咖啡博物馆,豆子很正宗,现磨,口感很巴适。再看成都平原早熟的油菜花,润四月不知道受不受影响。几年前,城区后山那片地会在春天到来之前开出油菜花、迎春花、豌豆花、胡豆花,树上遍开樱桃花、梨花、李子花,粉的、白的、紫的,黄的,盛开在即将开启的春光前。坐在一笼竹下,望紫云山发呆,偶尔有农人去地里浇水、捡菜,看他们安闲劳作,河谷地带的狭窄在恍惚间变得辽阔高远。这几年地里长出来的不再是油菜花,而是华丽的墓,一座座从山脚到坡顶,挤占了花草原来的位置。境况如此,那里还能生出诗意。

去年去安仁因为人多,错过建川博物馆,想再感受下明月村的民宿。大山里待久了,心灵时时生出枯寂,对山外的事物感到新奇,虽然千城一面的打造让新奇越来越少,但我仍然深深爱着吃喝之外漫无目的行走。一切发生在转瞬间,腊月二十九那天气氛开始不对,虽然工作仍在正常推进,假日安排已开始,春节新增三馆信息报送,往年只报景区。早上上班,我先去图书馆看安全,干净的大厅和阅览室只有图书管理员,也许读者有了关于疫情的敏感,而不是过年不需要读书。再去办公室,相对平常的忙碌气氛显得轻松,家在外地的同事打开了启程阀门。晚上在微信群先后看到国家图书馆、故宫博物馆、国家美术馆暂时闭馆公示,接着省馆,其他市州。对市馆啥时候出闭馆文件开始关注,腊月三十上午市上打来电话通知三馆闭馆。紧接着防疫文件越来越密集,如鹅毛大雪飞在天地间,引来寒流侵袭。

武汉封城的消息像烟雾弹,弥漫在上空,坚决取消出行,自动居家隔离。安排居家时间,读几本书,写点文字。过去一年,很难静心读书,文字几乎荒废,书柜成了摆设。取出新买的《艾米尔博物馆》,喜欢读博物馆和文物类书籍,俄罗斯民族的艺术少了点吸引人的细腻,读了一章再读不下去。又换王澍《造房子》,这个获普利兹克建筑奖的人,设计的宁波博物馆给了我深刻印象,后来他又研究古村落和夯土墙。喜欢炊烟缭绕的童年,喜欢小青瓦坡屋顶的木瓦房,这些年,乡土记忆越来越稀少。《造房子》文字讲述稍微枯燥,不如他的设计,中间部分稍有可读性。再打开蒋蓝《极端人物笔记》,第一章似曾相识,第二章又是,找出年前读的《成都笔记》对照,可恶!实在可恶!全书只换了个书名。唉,很多书都如此,比如汪曾祺、余秋雨、阿来、迟子建的作品,出版社换个书名组合再组合,又卖出来,但人家多少会增减一两篇啊,将蓝这本极端人物笔记完全取自《成都笔记》。网络买书不能亲自查看,柜子里被重复的书何止这些。书之哀!

想来也是心不静,翻了很多书都读不进去,室外越来越嘈杂,关于疫情防控的广播巡回播放,以前楼下鞋店天天放《九妹》,放得做梦都有九妹、九妹、漂亮的妹妹。那时好厌烦,现在好想快点切换九妹频道,还我国泰民安。群里发大瓦山雪景,想起扶贫时收集的素材和那篇没写完的小说,小说开头写就写了大瓦山雪。那是在村里扶贫遇到的一场鹅毛大雪,雪花在木格窗外翻飞,室内柴火温热,雪落地的沙沙声,雪花气味清冽,空气中清冷的甜味一度让我沉溺。想起生活、希望和爱,想好了题目《雪落地的声音》。敲门声打断了思绪,打开门是妈妈,她来看几天没去她家的我。我和孩子嗔怪她没戴口罩就来家里,妈妈坐在茶台边委委解释买不到口罩,她说走遍所有药店都没有卖的,她去给爸爸拿药,区医院也没有卖的。一向强势的妈妈做出这样的姿态,使得我愧疚和不忍,碍于面子没道歉,赶紧给她递各种零食。何止妈妈买不到口罩,创卫群里发的照片,环卫工人也没有口罩戴。缺口罩的情况几天后得到缓解,做到了全员戴口罩上班。

没有口罩不适合出门,家里吃的够,想着到上班时间疫情就结束了。孩子不如我淡定,向她爸打电话求助,两天后收到邮局寄来的口罩。有了口罩,待夜静时下楼去看了一下父母,街上有很少的人,一半人没戴口罩。起初还有一点不好意思。口罩让头变得晕晕的,眼镜雾蒙蒙一片。父母家往年热闹非凡,今年很是冷清,散步回来的妈妈居然戴了口罩,让我颇感欣慰,再次叮嘱她尽量不出门,不去人扎堆的地方,不和没戴口罩的人聊天。妈妈都答应了。

随着疫情的发展和重视,我们提前上班,隔离自行结束。每天景区检查和布点检查,劝返出行游客和走亲访友的群众,也有同事配合社区入户走访,再信息数据上报、做宣传警示牌等。大部分游客会听劝说返程,少部分人不以为然,继续游荡路途。在部门乡镇村组全力配合下,没有让一名游客到达景区,也算是防控工作的小胜利。正式上班前一晚,同事对公共和办公区域做了消毒,城区处处都是消毒水味道。用酒精擦办公桌和键盘,几天下来,键盘泛出了光泽。

上下班路上没戴口罩的人越来越少,这两天小区、单位门口都有防疫检查人员,检查外来人员、检测体温。看着每个人脸上的口罩,好像这个冬天落下的雪花,飘落在每个人身上迟迟不化。频繁的宣传让我知道怎么防范,也带来不安和焦躁,总想发火。老吟在湖北,每天关注那边的局势,她说这次疫情给她的感觉离得越远的地方越恐慌。也许是吧,我们看不见,不知道敌人在哪里,就像脸上的雪花会结成冰霜还是融化,什么时候结束,期望越来越模糊,网络弭患各种流言,时时让人恍惚,像罩了雾气的眼镜。读过加缪的《鼠疫》和迟子建的《白雪乌鸦》,看过电影《第七封印》,人类在病毒面前时时会弱小而无力,自私或自大。但面对漫长的历史长河,又坚韧地存活下来,我们终究会战胜病毒或者与病毒和谐共生。坏事不一定都是坏事,好事也不一定都是好事。人类每经历一次大事,将是人与自然共生的一次进步,让我们懂得生死和敬畏。虽有无知者,但会培养更多有识之士。

立春了,仰望远山,有隐隐返青,山顶积雪渐渐退场,油菜花要开了。随着国家防控力度越来越大,防控措施越来越有序,使我们坚信,在如此大力度的联防联控之下,疫情一定会在最快时间得到遏制。希望生活赶快回到正轨,忙碌一点也没关系。此刻,大渡河依然流淌,紫云山仍然昂立,愿早回平常,春暖花开。


 

【作者简介】邹燕,70后,彝族,祖籍遂宁,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,鲁迅文学院少数民族作家班学员,墨舞红尘文学网站驻站作家。曾有文字在《文艺报》《芳草》《中国文化报》《四川日报》《文化遂宁》等报刊杂志发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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